# 系统的陷阱与对策

# 政策阻力

调节回路结构的主要表现是会消除外部力量对系统的影响,使系统特定的行为模式保持相对稳定,没有太多变化。尽管人们发明了各种技术,采取了多项政策措施,但好像系统很顽固,经常产生相同的行为,例如对于就业,社会和政府采取了各种政策和机会,但是失业率目前来说依旧居高不下。人们前仆后继的努力,但最终总是于事无补。

这种阻力来自于参与者的有限理性,每一个参与者都有自己的目标,都会观察一些重要变量的变化态势,并将其与自己的预期进行对比,如果存在差异,每个参与者都会采取某些措施,试图扭转当前的局势,使其符合自己的预期或者目标。当各个子系统的目标不一致时,就会产生变革的阻力。如果某一个参与者占据了优势地位,使得系统存量朝一个方向运动,那么其他参与者将要付出更多的力气,才能将系统存量往相反的反向拉。某一方面的成果越大,反方向的抵消力量往往也越大,导致存量与以前的状况没有很大差别。

应对阻力最有效的方式是,设法将各个子系统的目标协调一致,通常可以设立一个更大的总体目标,让那个所以参与者突破各自的有限理性。有时候,并不能在系统中找到一个和谐的总体目标,但是这是一个值得人们努力尝试的一个方向,只有放弃一些狭隘的目标,考虑整个系统更为长期的福利,才有可能找到这一目标。

当系统中多个参与者有不同的目标,从而将系统存量往不同方向拉时,结果就是 “政策阻力”。任何新政策,都会让存量远离其他参与者的目标,因而会产生额外的抵抗。放弃压制或实现单方面的目标,化阻力为动力,重新定义一个更大,更重要的目标是应对此类阻力的最佳对策。

# 公地悲剧

对于人们共同分享的、有限的资源,很容易出现开发逐步升级或增长的态势,这时候就容易陷入“公地悲剧”陷阱。在系统中,通常都会有一些共享的资源,共享的资源不仅是有限的,而且在过度使用时会出现严重的侵蚀或衰竭,超过一定限度后,资源越少,其自我再生的能力可能也会越差。

以草地为例,草越少,牲畜就越容易把草连根吃掉,由于没了草根,土壤就容易被雨水冲刷走,变得更加贫瘠,如此往复,就会形成一个恶性循环的增强回路。任何一个系统也离不开资源的使用者,他们有很强的增长动力,且增长速度不被系统的状况所影响,他们会最大程度的争取自己的利益,如果每个使用者都遵循有限理性原则,那么他们对资源的使用速度最终会超过资源能够承载的限度,最终加速资源枯竭。

“公地悲剧”产生的重要原因是资源与消耗资源的使用者数量增长之间的反馈缺失,或者时间延迟太长。当存在一种公共资源时,每一个使用者都可以从这种资源使用中获利,用的越多首页越大,但是过度使用的成本却由所有人来承担,最终可能会导致资源整体状况和单个参与者对资源使用之间的反馈变得很弱,导致资源过度使用,最终每个人都没有资源可用。这种情况下的应对措施应该是,对使用者进行教育和劝诫,让他们理解滥用资源的后果,同时恢复或增强资源的状况及其使用之间的反馈连接,可以将资源私有化,让每个使用者都可以直接感受到自己那份资源滥用的后果,也可以对资源使用者进行监管,在达成共识后强制执行管理规范。

# 目标侵蚀

通常反馈回路中的主体会有一个绩效目标,或期望的系统状态。如果系统的实际状态与目标期望相比存在差距,主体就会采取行动。但是,在这些系统中,主体感知到的系统状态与系统的实际状态并不相同,一般来说,主体对坏消息更加敏感,倾向于更加关注并相信坏消息。当实际绩效有变化时,最好的结果会被当成偏差忽略,最坏的结果却被记住了,所以主体感知到的状态总会比实际状况更差一些。

期望的系统状态会受到感知到的状态的影响,当感知到绩效水平下滑了,可能对应的目标也会相应的下调,感知的系统状态越差,期望就越低,期望越低,与现状的差距就越小,从而会导致采取更少的修正行为,修正的行为越少,系统的状态就会越差。这种现象也会被称为“温水煮青蛙”。

目标侵蚀是一个渐进的过程,如果系统的状态是逐步下滑的,变化速度非常缓慢,那很可能不容易引起人们的注意。绩效标准受过去的影响,当人们对过去的绩效评价负面,过于关注坏消息时,将启动一个恶性循环,使得目标和系统的绩效水平不断下滑。应对这种情况,我们可以保持一个绝对的绩效标准,将绩效标准设定为过去的最佳水平,从而不断提高自己的目标,并以此激励自己,追求更高的绩效。系统结构虽然没有变化,但是由于运转方向不同,便能成为一个良性循环,做得越来越好。

# 竞争升级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是导致竞争升级局面出现的决策规则,竞争升级源自一个增强回路,相互竞争的参与者都试图超过对方以占据上风。系统中参与各方的目标都不是绝对而是相对的,它取决于系统中其他参与者的状况。例如,我们现实生活中会有很多价格战,乙方为了战胜竞争者会报出低价,另一方会基于这种情况报出更低的价格,最终引发连锁反应。如此发展下去,各方都会遭到损失,最终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

当系统中一个存量的状态是取决于另外一个存量状态,并试图超过对方时,就构成了一个增强回路,使得系统陷入竞争升级的陷阱,具体表现就是军备竞赛、攀比、口水战或者暴力升级等现象。由于竞争升级以指数级形式变化,如果一直循环下去,结果必然是一方被击倒或者两败俱伤。应对这一陷阱的最佳方式是避免陷入这一结构之中,如果已经陷入可以单方面选择让步,从而切断增强回路的运作,或者双方进行协商,引入一些调节回路,对竞争进行一定的限制。

# 竞争排斥

利用积累起来的财富、权力、特殊渠道或者内部信息,可以创造更多的财富、权力、渠道以及信息。竞争的赢家获得了有利条件,从而可以在未来获得更大的发展。从系统上看,市场竞争的本质是消除市场竞争,存在富者愈富的增强回路,就会持续加大贫富差距,一旦出现垄断的局面,系统就会出现很大的危害性。

规避这种竞争排斥的陷阱,我们可以采用多元化的测量规避互斥性的竞争,通过学习和进化,去开发新的资源、产品或者服务,不与现有的竞争对手直接抗衡。我们还可以植入一个反馈回路,避免任何一个竞争者完全控制系统资源,严格限制赢家所占有的最大份额比例,通过设定规则或机制,限制一些参与者的优势,或者对处于劣势的参与者给予一些特别关照,增强他们的竞争力。

# 转嫁负担

在一些大型系统中经常会存在上瘾的症状,并有不同的表现形式,例如,一些企业或行业对政府补贴的依赖,农民种地对肥料的依赖,西方国家经济体系对廉价石油能源的依赖,或者军火制造商对政府合同的依赖等等。该系统的结构包括一个存量以及相关的流入量和流出量,同时这一存量由一个参与者进行调节。

举例来说,假如我们经营一家业绩不佳的公司,想要改变企业的经营状况是很难的,但是我们可以想办法获得政府补贴,通过补贴我们就可以使公司运营下去,显然这种方式是一种更加简便也能快速见效的干预措施,但是这样干预过后,当政府补贴用完后,公司依然没有竞争力。我们仅仅只是将负担转嫁给了干预者,这种干预越弱了系统原本维持其自身状态的能力。

当面对一个系统性问题时,如果采用的解决方案根本无助于解决潜在的根本问题,只是缓解了问题的症状时,就会产生转嫁负担,依赖性和上瘾的状况。如果选择并实施干预措施,导致系统原本的自我调适能力萎缩或收到侵蚀,就会引发一个破坏性的增强回路,系统自我调节适应能力越差,就需要更多的干预措施,而这会使得系统的自我调适变得更差,最终不得不更多的依赖外部干预者。

应对这一问题,最好的办法是提前预防,防止跌入陷阱。一定要意识到缓解症状或掩饰信号的政策和做法,都不能真正的解决问题,因此关注点要从短期的救济,转移到长期的结构性重建上来。

# 规避规则

只要哪里存在规则,哪里就存在规避规则的可能。规避规则意味着,采取一些迂回或变通措施,虽然在名义上遵守或不违反规则的要求,但在本质上规避了系统规则的原本意图。人规避规则的行为导致系统产生严重的扭曲或不自然的行为,那我们一定要警惕,一旦系统失去了控制,将会有很强的破坏性。

规避规则并非违背规则,但只是遵守了规则的表象。一些政府部门、大学和公司经常在财政年度末突击消费,产生一些无意义的支出,这是因为,如果它们不把今年的预算画完,明年可能就会被砍掉一些预算。规避规则通常是下级对上级制定的刻板、不合理或不明确规则的行动反应。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任何规则都可能会有漏洞或例外的情况,因而也存在规避规则的机会。虽然一些行为在表面上遵守或未违背规则,但实质上却不符合规则的本意。应对此类情况,我们只有重新设计规则,从规避规则的行为中获得创造性反馈,使其发挥积极的作用,实现规则本来的目的。

# 目标错位

影响系统行为最有力的方式之一就是调整它的目的或者目标,这是因为目标设定了系统的方向,定义了需要采取校正措施对应的差距,并指示着调节回路运作的预期状态。如果目标定义不当,则不能真实的反应系统的状态。系统也不可能产出期望的结果。

如果我们期望的系统状态是良好的教育,并以将教育经费平均的分配到每个学生身上为标准,就能确保教育经费可以用到每一位学生身上。如果我们以标准化的考试成绩为教育质量的衡量标准,那就会产生提高考试成绩的行为。陶醉于错误的指标,是系统扭曲的特征。

系统行为对于反馈回路的目标特别敏感,如果目标定义不准确或不完整,及时系统忠实的执行了所有运作规则,其产出的结果却不一定是人们真正想要的。所以我们要恰当的设定目标及指标,以反映系统真正的福利。不要将努力与结果混淆,非洲系统将产出特定的努力,而不是我们期望的结果。